流沙般的
關燈
小
中
大
流沙般的
你們要進窄門，因為引到滅亡，那門是寬的，路是大的，進去的人也多；引到永生，那門是窄的，路是小的，找著的人也少。——《聖經·舊約》
西利亞驚恐的看著這個方向，有好幾次都想起身，卻總是忍住了。
我捏了捏彼得那張白皙俊俏的小臉蛋，然後拿起那塊蛋糕，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這麽喜歡的話……國王陛下大可以多吃一些。”
他瞪大了眼睛，不停的掙紮著，眼眶泛著紅，逐漸有淚水溢出來。
我依舊無動於衷。
不管咋說，總得讓這個小白癡搞清楚現在的狀況。
如今的局勢貴族因為我的存在自身難保，幾乎大部分都選擇投靠我，而不被開刀；王室如今只剩下一個柔弱的西利亞和年幼的小國王彼得，至於賽格爾，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。
不得不說，當年的老國王真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——他興許應該讓賽格爾來繼承皇位的，否則我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的滲透到這裏的整個政治體系，實現將權利獨自把握手中。
而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教廷——我依舊可以利用赫爾墨斯對我為數不多的愧疚做些動作。
想到這裏，我看著這個小家夥的神情也不那麽的冰冷了。
忽然，一道身影沖了過來，我手上的蛋糕被打落在地上，手腕處也紅了一大塊。
掉在地上的蛋糕變成了一塊令人惡心的東西，我的視線從地面上移開，看向了護著彼得的西利亞。
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，盡管肩膀依舊因為恐懼而顫抖著。
“不許……不許你傷害他……”
窗外下著鵝毛大雪，今天就是平安夜了。或許我從來沒有提起過——但我的生日便是在平安夜。
在往年，我的祖母總是會為我慶祝每一年的生日——她很愛我，我也愛她。
我坐在這昂貴的座椅上，西利亞跪在我腳邊抱著彼得，餐廳周邊點著幾只蠟燭，火光搖曳，在墻上投影出了我和巴爾的影子。
恍惚間，我好像回到了在不知多少個周目以前，我踮著腳，努力的把臉夠到小鎮裏人們的窗前，看著他們這平安夜的那天，互相交換蘋果，祝福對方。
而我則會在此時偷偷的告訴自己:生日快樂。
那時我還沒有遇到奧林奇，我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在哪，也許是還在前幾個輪回中找我，也許是才剛剛抵達這個周目……
在這個時空，我是在7歲時遇到奧林奇的，然後在10歲時，原本失蹤的溫塞斯拉斯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又看了西利亞和彼得一眼。
許久，發出了一聲輕笑。緊接著，便連續的笑著。
什麽都沒變，什麽都沒變……
我不由得大笑起來，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我依舊還是那個努力踮起腳尖看著其他孩子們羨慕的那個小女孩，我以為我已經長大了，不再需要那些無聊又無用的情感了，可看到眼前這一幕時，我依舊想起了溫塞斯拉斯。
——你有被這麽擁抱過嗎？
你有被愛過嗎？
我的手微不可察的開始握緊了，我轉過頭，便看到了那一人一惡魔的影子。
我的身體一陣的冰冷，仿佛掉入了一潭深不見底的冰冷湖水當中，喉嚨被扼住，胸腔沈悶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。
雙手都很冰冷，我站了起來，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了一聲刺耳又難聽的聲音。
我拿上了圍巾，緩緩的離開了座位。
西利亞跪倒在地上，等到著死亡的到來，可她等了許久，預想當中的痛楚卻沒有到達，她睜開了眼睛，擡起頭，先看看那人的位置，卻只是看到了一道轉身離開的漆黑瘦削背影。
那是一道孤寂又顯得壓抑的身影，她穿著軍裝，長長的黑發垂在腰際，周身的顏色好似只有毫無溫度的黑白色。這位年輕的獨權者一步步的踩在冰冷的地面上，走向大門，拖在地上的影子卻顯得悲傷又沈悶。
她走的很慢，但又顯得很艱難，就好像她一路以來，為了來到如今的這個位置，走過的那一條條屍身血海的路。
……
大雪還沒有停，我坐在街道上，巴爾還是一副惡魔的形態，它張開翅膀跟在我的後面，偶爾看看路邊零星幾個的行人。
“巴爾。”我忽然開口。
[叫本惡魔幹嘛？]
我沒有去管它這有些自大的口吻，慢慢的走在街道上。
“你的母親也是惡魔嗎？”
[沒人能孕育惡魔。]它道，[你問了個蠢問題。]
我笑了笑，沒有再說話。
[你今天是怎麽了？]它收起翅膀，變成黑貓的形態，然後跳上了我的肩膀，[這可不像你。]
“那怎麽樣才像我”我反問。
[這個嘛——]它想了想，[也許很難用語言描述。]
“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嗎？”我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問。
[你以前也問過我。]巴爾搖晃著尾巴，[我可以告訴你你心中所希望的那個答案，但是——]它拖長聲線，[你知道自欺欺人很愚蠢。]
[況且——我是個惡魔，你們凡人對我來說實際上也不過如同蜉蝣般，壽命短暫，朝生暮死……]它咧開嘴笑了，[惡魔可不會懂得這些人世間的情感。]
“也對。”
我踩在石板路上，天空中沒有星星，就連月亮都是那麽小小的一彎——這和我家鄉的不一樣。
[別不高興了。]它笑嘻嘻的說，[你現在可是擁有了一切。數不盡的金錢、高高在上的地位，權利也都是你的——這可是其他人用盡了一輩子……不，用了幾輩子都達不到的程度。]
[你瞧瞧，我親愛的主人。現如今除了教皇赫爾墨斯，還有和你剛剛撕破臉皮的賽格爾，還有誰能夠和你抗衡你在平民與外城人們當中的呼聲極高。]它繼續道，[想要站在權利的巔峰]
它瞇起那雙黑白豎瞳，[那算什麽你想要的不是一直是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嗎？]
“你很了解我嗎？”
[還好。]它說。
我裹緊了身上的圍巾，沒有再說話。
時間已經接近11點了，街道上已經幾乎沒有人了，我走到了一條河邊，在河岸旁的公共木質座椅上坐了下來。
“再過一個小時就是聖誕節了。”我對巴爾道。
[真遺憾，今年又是惡魔陪你過聖誕節。]
“為什麽是又”
[二周目時的聖誕節也是我陪你過的。只不過，那時還要再早些。]
“你記性真好。”我誇讚它。
[也許我該謝謝你。]巴爾頓了頓，然後說，[講真的，本惡魔以前可沒和凡人以前過過聖誕節。]
“怎麽現在覺得聖誕節很新鮮”
[別對我陰陽怪氣的。]它斜睨了我一眼。
我見狀哈哈大笑。
[聽說人類的都會在聖誕節互相送禮物。]
“是啊。”我靠在椅子上，淡淡的說。
它晃悠著尾巴，然後道，[擡頭。]
我看了看它，然後有些疑惑的擡起頭。
原本漆黑無光的夜空中忽然間綻放出了許許多多絢爛的煙花，寂靜而黑暗的世界好像一瞬間有了生機。
——燦爛而又盛大，如同如今這短短時間內的世界。
但這次的煙花卻不會轉瞬即逝，我睜大了眼睛，看著那些星星點點的小光點慢慢的開始在夜空中匯聚，然後靠攏，最後形成了一句話:
Happy birthday,Vasyitso.
我有些怔怔的看著那一行字，然後猛然回過頭看巴爾。
動了動嘴唇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[你覺得是什麽意思？]它從我的肩膀上跳下來，[看慣了這人世間的爾虞我詐，你死我活——]它頓了頓，[連一場煙花的真實性都要懷疑]
我沈默了。
[該說你什麽好呢？]它從椅子上跳下來，[有的時候，我會覺得，比起我們惡魔，人類還要更可怕些——]
它回過頭，笑著問，[覺得我說的對嗎？]
我輕嗤一聲，懶得去理它。
河面只有在偶爾時才會起些波瀾，我看著開始消散的煙花，恍然間發現我所擁有的東西也如這些煙花般的在消散。
我明明什麽也沒有啊……
可我卻偏偏半生都在拼了命的掠奪。
因為我沒有那些東西，因為沒有人教過我該如何守護——我只懂得如何像只野獸般的掠奪、殺戮。
我拼了命來掠奪，來抓住的東西像是流沙般的在不斷的流失，淌進了時光的垃圾桶裏，我想去翻找它們，卻恍然間的、如夢初醒般的發覺我根本無法再步入過去的時光。
——曾經那些所失去的，也就這麽失去了。那畢竟不是我的東西，是我從他人那兒搶來的。
那些我依靠著殺戮而掠奪過來的東西卻真的是屬於我的嗎？
——事實上我生來便一無所有。
但我偏偏就是想擁有某些東西。
要說那是什麽，我興許說不上來，但在我兒時，那些常人毫不在意的東西，卻偏偏被我視若珍寶。
即便我從未曾擁有過。
寒風刮過了我的臉頰，我攤開雙手看了看，發現那上面除了沾了無數的鮮血，好像什麽也沒有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你們要進窄門，因為引到滅亡，那門是寬的，路是大的，進去的人也多；引到永生，那門是窄的，路是小的，找著的人也少。——《聖經·舊約》
西利亞驚恐的看著這個方向，有好幾次都想起身，卻總是忍住了。
我捏了捏彼得那張白皙俊俏的小臉蛋，然後拿起那塊蛋糕，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臉上。
“這麽喜歡的話……國王陛下大可以多吃一些。”
他瞪大了眼睛，不停的掙紮著，眼眶泛著紅，逐漸有淚水溢出來。
我依舊無動於衷。
不管咋說，總得讓這個小白癡搞清楚現在的狀況。
如今的局勢貴族因為我的存在自身難保，幾乎大部分都選擇投靠我，而不被開刀；王室如今只剩下一個柔弱的西利亞和年幼的小國王彼得，至於賽格爾，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。
不得不說，當年的老國王真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——他興許應該讓賽格爾來繼承皇位的，否則我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的滲透到這裏的整個政治體系，實現將權利獨自把握手中。
而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教廷——我依舊可以利用赫爾墨斯對我為數不多的愧疚做些動作。
想到這裏，我看著這個小家夥的神情也不那麽的冰冷了。
忽然，一道身影沖了過來，我手上的蛋糕被打落在地上，手腕處也紅了一大塊。
掉在地上的蛋糕變成了一塊令人惡心的東西，我的視線從地面上移開，看向了護著彼得的西利亞。
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，盡管肩膀依舊因為恐懼而顫抖著。
“不許……不許你傷害他……”
窗外下著鵝毛大雪，今天就是平安夜了。或許我從來沒有提起過——但我的生日便是在平安夜。
在往年，我的祖母總是會為我慶祝每一年的生日——她很愛我，我也愛她。
我坐在這昂貴的座椅上，西利亞跪在我腳邊抱著彼得，餐廳周邊點著幾只蠟燭，火光搖曳，在墻上投影出了我和巴爾的影子。
恍惚間，我好像回到了在不知多少個周目以前，我踮著腳，努力的把臉夠到小鎮裏人們的窗前，看著他們這平安夜的那天，互相交換蘋果，祝福對方。
而我則會在此時偷偷的告訴自己:生日快樂。
那時我還沒有遇到奧林奇，我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在哪，也許是還在前幾個輪回中找我，也許是才剛剛抵達這個周目……
在這個時空，我是在7歲時遇到奧林奇的，然後在10歲時，原本失蹤的溫塞斯拉斯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又看了西利亞和彼得一眼。
許久，發出了一聲輕笑。緊接著，便連續的笑著。
什麽都沒變，什麽都沒變……
我不由得大笑起來，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我依舊還是那個努力踮起腳尖看著其他孩子們羨慕的那個小女孩，我以為我已經長大了，不再需要那些無聊又無用的情感了，可看到眼前這一幕時，我依舊想起了溫塞斯拉斯。
——你有被這麽擁抱過嗎？
你有被愛過嗎？
我的手微不可察的開始握緊了，我轉過頭，便看到了那一人一惡魔的影子。
我的身體一陣的冰冷，仿佛掉入了一潭深不見底的冰冷湖水當中，喉嚨被扼住，胸腔沈悶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。
雙手都很冰冷，我站了起來，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了一聲刺耳又難聽的聲音。
我拿上了圍巾，緩緩的離開了座位。
西利亞跪倒在地上，等到著死亡的到來，可她等了許久，預想當中的痛楚卻沒有到達，她睜開了眼睛，擡起頭，先看看那人的位置，卻只是看到了一道轉身離開的漆黑瘦削背影。
那是一道孤寂又顯得壓抑的身影，她穿著軍裝，長長的黑發垂在腰際，周身的顏色好似只有毫無溫度的黑白色。這位年輕的獨權者一步步的踩在冰冷的地面上，走向大門，拖在地上的影子卻顯得悲傷又沈悶。
她走的很慢，但又顯得很艱難，就好像她一路以來，為了來到如今的這個位置，走過的那一條條屍身血海的路。
……
大雪還沒有停，我坐在街道上，巴爾還是一副惡魔的形態，它張開翅膀跟在我的後面，偶爾看看路邊零星幾個的行人。
“巴爾。”我忽然開口。
[叫本惡魔幹嘛？]
我沒有去管它這有些自大的口吻，慢慢的走在街道上。
“你的母親也是惡魔嗎？”
[沒人能孕育惡魔。]它道，[你問了個蠢問題。]
我笑了笑，沒有再說話。
[你今天是怎麽了？]它收起翅膀，變成黑貓的形態，然後跳上了我的肩膀，[這可不像你。]
“那怎麽樣才像我”我反問。
[這個嘛——]它想了想，[也許很難用語言描述。]
“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嗎？”我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問。
[你以前也問過我。]巴爾搖晃著尾巴，[我可以告訴你你心中所希望的那個答案，但是——]它拖長聲線，[你知道自欺欺人很愚蠢。]
[況且——我是個惡魔，你們凡人對我來說實際上也不過如同蜉蝣般，壽命短暫，朝生暮死……]它咧開嘴笑了，[惡魔可不會懂得這些人世間的情感。]
“也對。”
我踩在石板路上，天空中沒有星星，就連月亮都是那麽小小的一彎——這和我家鄉的不一樣。
[別不高興了。]它笑嘻嘻的說，[你現在可是擁有了一切。數不盡的金錢、高高在上的地位，權利也都是你的——這可是其他人用盡了一輩子……不，用了幾輩子都達不到的程度。]
[你瞧瞧，我親愛的主人。現如今除了教皇赫爾墨斯，還有和你剛剛撕破臉皮的賽格爾，還有誰能夠和你抗衡你在平民與外城人們當中的呼聲極高。]它繼續道，[想要站在權利的巔峰]
它瞇起那雙黑白豎瞳，[那算什麽你想要的不是一直是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嗎？]
“你很了解我嗎？”
[還好。]它說。
我裹緊了身上的圍巾，沒有再說話。
時間已經接近11點了，街道上已經幾乎沒有人了，我走到了一條河邊，在河岸旁的公共木質座椅上坐了下來。
“再過一個小時就是聖誕節了。”我對巴爾道。
[真遺憾，今年又是惡魔陪你過聖誕節。]
“為什麽是又”
[二周目時的聖誕節也是我陪你過的。只不過，那時還要再早些。]
“你記性真好。”我誇讚它。
[也許我該謝謝你。]巴爾頓了頓，然後說，[講真的，本惡魔以前可沒和凡人以前過過聖誕節。]
“怎麽現在覺得聖誕節很新鮮”
[別對我陰陽怪氣的。]它斜睨了我一眼。
我見狀哈哈大笑。
[聽說人類的都會在聖誕節互相送禮物。]
“是啊。”我靠在椅子上，淡淡的說。
它晃悠著尾巴，然後道，[擡頭。]
我看了看它，然後有些疑惑的擡起頭。
原本漆黑無光的夜空中忽然間綻放出了許許多多絢爛的煙花，寂靜而黑暗的世界好像一瞬間有了生機。
——燦爛而又盛大，如同如今這短短時間內的世界。
但這次的煙花卻不會轉瞬即逝，我睜大了眼睛，看著那些星星點點的小光點慢慢的開始在夜空中匯聚，然後靠攏，最後形成了一句話:
Happy birthday,Vasyitso.
我有些怔怔的看著那一行字，然後猛然回過頭看巴爾。
動了動嘴唇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[你覺得是什麽意思？]它從我的肩膀上跳下來，[看慣了這人世間的爾虞我詐，你死我活——]它頓了頓，[連一場煙花的真實性都要懷疑]
我沈默了。
[該說你什麽好呢？]它從椅子上跳下來，[有的時候，我會覺得，比起我們惡魔，人類還要更可怕些——]
它回過頭，笑著問，[覺得我說的對嗎？]
我輕嗤一聲，懶得去理它。
河面只有在偶爾時才會起些波瀾，我看著開始消散的煙花，恍然間發現我所擁有的東西也如這些煙花般的在消散。
我明明什麽也沒有啊……
可我卻偏偏半生都在拼了命的掠奪。
因為我沒有那些東西，因為沒有人教過我該如何守護——我只懂得如何像只野獸般的掠奪、殺戮。
我拼了命來掠奪，來抓住的東西像是流沙般的在不斷的流失，淌進了時光的垃圾桶裏，我想去翻找它們，卻恍然間的、如夢初醒般的發覺我根本無法再步入過去的時光。
——曾經那些所失去的，也就這麽失去了。那畢竟不是我的東西，是我從他人那兒搶來的。
那些我依靠著殺戮而掠奪過來的東西卻真的是屬於我的嗎？
——事實上我生來便一無所有。
但我偏偏就是想擁有某些東西。
要說那是什麽，我興許說不上來，但在我兒時，那些常人毫不在意的東西，卻偏偏被我視若珍寶。
即便我從未曾擁有過。
寒風刮過了我的臉頰，我攤開雙手看了看，發現那上面除了沾了無數的鮮血，好像什麽也沒有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